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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夫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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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澄喝了口水, 側目看著白江帆的表情。

對方沒什麽表情,跟之前一樣。

鄧澄稍稍挑眉。

是裝作不在乎,還是……壓根不知道祁宋清到底是誰?

要是真是壓根什麽也不知道那就太好了。

至少祁宋清還沒有到對白江帆袒露全部的地步, 說不定現在也只是玩玩而已。

休息一會兒後, 管家端來紅茶,之後帶他們去參觀他們之後真正生活的區域。

陸乙跟在老管家身後轉悠, 突然看到了老管家衣領後的皮膚有些奇怪。

再仔細看, 好像有燒傷後留下的痕跡。

一根直腸連到底, 傻缺富二代直接開口問:“管家脖子後面是燒傷的嗎?”

管家脾氣好, 聽到了也只是轉過頭來笑了笑, “只是一點小傷。”

陸乙點頭:“哦。”

鄧澄多看了兩眼,最終移開視線。

他們接下來要住的地方有很多功能區,坐電梯從一樓到三樓,各種房間一字排開, 轉得人頭暈。

看著直播的網友原本還很興奮,興沖沖地跟著一起參觀, 結果看到最後只剩下一排排問號。

【到底有多少房間??】

【這居然還沒轉完?】

【我屎都拉完了居然還在看】

【這麽大的房子放著不住人,不知道屋主現在在住什麽豪華大屋】

放著大房子不住的祁宋清中午回了趟居民樓拿文件。

今天天氣不怎麽好, 從早晨開始就是黑壓壓的,像是要下雨卻又一直不下, 樓道裏也黑, 有的居民裝了聲控燈, 上下樓時有腳步聲就會亮, 有的居民常年不在家, 就沒裝, 有時需要打手電。

拿完文件祁宋清就回了公司。

今天工作多, 加夜班在所難免。

祁宋清趁著還沒到飯點, 給江應閑打了個電話說自己今晚不回去吃。

江應閑問他有沒有吃晚飯,問他大概什麽時候回來。

“今晚約了輝通的人吃晚飯,回來再處理一下文件,差不多就能十一點半走人。”

祁宋清嘆了口氣,“今晚你先睡,不用等我。”

比工作還費心神的就是約飯。

商業餐就沒什麽真正輕松愉快的,雙方都想著從對方身上再撈一筆,上的菜可以從開頭擺到結尾,最後意思意思吃兩口,吃不飽還累。

江應閑說了聲“好”,沒有再打擾他工作。

吃完飯再回到公司,剛打開電腦,窗戶外就傳來了星星點點的敲擊聲。

之後聲音逐漸轉大。

醞釀了一天的雨終於下了下來,把其餘的聲音都遮蓋住,世界仿佛都被這雨幕隔開。

廣飛走進辦公室,把手裏的文件輕輕放在桌上,說:“這是昨天說的企劃案,請過目。”

祁宋清點頭,之後眼睛看著電腦屏幕,頭也不擡,問:“你還不走?”

他記得廣飛今天應該沒有什麽事了才對。

廣飛說:“還有點事沒有處理。”

祁宋清沒工夫去辨別他的話的真偽,只是點點頭就算過去了。

安靜的世界裏只有雨聲和敲擊鍵盤的聲音。

祁宋清再喝了杯咖啡,扯松領帶繼續工作。

十一點半

祁宋清看了眼時間,之後收起筆,關閉電腦,準時下班。

剛出辦公室,就遇上了廣飛。

他像是也剛剛做完工作,手裏搭著件外套,看樣子準備離開。

“祁董今天又沒帶司機?”

廣飛說,“外面雨大,我送祁董回去吧。”

祁宋清制止住他:“不用,下雨了我也回得去。”

被拒絕了,廣飛像是已經預料到這個結局,表情沒怎麽變化,跟著祁宋清一起下了電梯。

電梯在一樓停下,祁宋清走出電梯,廣飛看著是想要跟著出來。

“我記得車庫是在負一樓,廣特助,你好像走錯了。”

廣飛已經邁出的腳又收了回去,笑了下,“好像是的。”

電梯關閉,繼續往下。

祁宋清看著外面的雨,頓住了腳步。

雖然他剛才拒絕得快,但實際上他一把傘都沒有。

走出大廳,沒了玻璃門的遮擋,冷風瞬間就撲面而來,連帶著幾滴雨珠也被吹得飄了過來。

雨水模糊了周圍街景。

祁宋清想著,原來夏天的雨可以這麽冷。

大樓的旁邊也有許多寫字樓,不乏IT行業的公司,現在是部分員工下班的點,在雨幕裏也可以看到的大樓的光亮跟身後自己這棟大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雨幕裏有人不停走動,靠近又離開。

祁宋清剛想收回視線打開手機,卻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逐漸靠近。

祁宋清想,這大下雨天的,難道有員工來加班嗎?

這不太像是自家員工的作風。

直到來人的身影逐漸變得明晰。

是江應閑。

他穿著件老大爺必備白色汗衫,外邊再套了件襯衫,手裏還拿著一把傘。

今天雨大,祁宋清看到他褲腿已經濕了一截。

江應閑把傘遞給他,說:“快拿著,該回家了。”

快速落下的雨點落到地上,像是炸開的朵朵小花。

祁宋清彎起眼睛接過傘,也走進雨幕中,和江應閑並肩離開。

直到祁宋清的身影消失,停在路邊的車輛還是沒有動靜。

車裏閃著猩紅的星星點點的光。

廣飛滅了煙,閉眼把著方向盤坐了一會兒,之後再睜眼,掛檔起步。

今天江應閑是自己開車來的,這裏路邊允許臨時停車,他就停在了路邊。

上了車,江應閑遞給祁宋清一條白色的擦臉布,讓他擦擦被雨水打濕的頭發。

祁宋清乖乖照做。

“你旁邊放了個保溫盒,裏面裝了飯菜,分量不多,剛好給你墊墊肚子,回家還需要一段時間,你先吃著。”

祁宋清把擦臉布搭在脖子上,側身拿過放在他旁邊的看著其貌不揚的保溫盒。

保溫盒打開的瞬間,車裏全是一股香味。

江應閑做的菜的分量少,但種類多,還都是祁宋清愛吃的菜。

祁宋清稍稍睜開了眼:“這麽豐盛,什麽日子啊這是?”

江應閑把著方向盤,說:“慶祝祁董第一次雨天加班順利結束。”

這可真是值得好好慶祝。

祁宋清笑了下,之後埋頭吃飯。

果然還是家裏的飯菜香 。

大洋之外

某酒吧

歌手在臺上慢慢唱著抒情歌,臺下的人邊喝酒邊聊天。

宗景一聲不吭,酒水一杯接一杯下肚。

坐一邊的朋友原本也喝,但是慢慢就停下了動作,看著宗景喝。

宗景這喝法,他光看著都覺得心驚膽跳。

他試圖攔住宗景喝酒的手:“你之前不是還在說終於解脫了嗎,怎麽又因為你那前任喝成這樣?”

像是話裏的某個詞剛好踩在了宗景的線上,他停住了手。

“這不一樣,”他說,“祁宋清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聯系我了,這樣不行。”

朋友問:“怎麽不行?”

宗景說:“他離不開我。”特別是都已經這麽幾個月了。

之前祁宋清精神狀況不穩定的時候都是他陪在身邊,那個時候的祁宋清也只能依靠他,其他人都不行。

這麽久了,祁宋清應該也很痛苦。

宗景像是問自己一樣,“為什麽還不回來找我呢?”

朋友沒好說話。

都成前任了這誰還回來找。

他試圖理智分析:“你看你們這都離婚了,這樣不是很正常。”

宗景反駁他,且一臉堅定,說:“這不正常。”

離婚後他和祁宋清應該還是朋友才對。他們只是少了一層身份,其他應該沒有變化才對。

朋友的眼神很覆雜,帶著宗景很少看到的情感,說:

“不是祁宋清離不開你,而是你離不開祁宋清。”

要是宗景能讀懂,應該懂這看不懂的情感叫做“憐憫”。

他反駁:“怎麽會?”

朋友沒說話,讓他自己想。

宗景從沒覺得自己離不開祁宋清。他是一步步自己打拼到現在,靠自己有了現在的生活,要是沒有祁宋清,他還是能取得現在擁有的一切。

是祁宋清離不開他。

越是這樣想,宗景卻越是忍不住想到從前的種種。

他考上W國的音樂學院,祁宋清在機場送他,給他準備好旅程需要的所有,給他規劃好了路線,預約好了暫住的酒店。

只身前往異國他鄉的恐慌和陌生感因為這份精細的安排淡化了不少。

再後來,他的第一場演出是在一個小小的音樂廳。

觀眾大多是奔著其他人來的,剩餘的一小部分就是臨時想要聽聽音樂會,不管演奏樂器的人是誰。

在場的唯一完全屬於他的觀眾是祁宋清,特意從國內飛到這裏看他演出的祁宋清。

那時候的祁宋清跟印象中的樣子已經變了不少。他穿著得體的西裝,打著領帶,一雙眼睛淡漠平靜,帶著與還有著些些稚氣的臉完全不符的浸淫社會後特有的淡然。

但他看到他上臺後還是會笑,笑得跟記憶中一模一樣。

第一次演出後就是第二次演出,第三次,第四次……然後是頒獎,頒各種獎。

無論哪次演出,無論是在什麽國家,只要他一低頭,就可以看到那個特定的位置上永遠都坐著那個熟悉的人。

然後祁宋清就搬來了,和他住在一起。

他開始逐漸變得有名氣,有了喜歡自己的觀眾,也會有人為了他的一場音樂會而飛躍國家。

但他最忠實的觀眾永遠都是那一個。他永遠不會缺席,永遠都在那裏。

好像祁宋清的確參與了到目前為止的他的人生的每一個階段,陪著他度過了所有的難關。

——除了上一次。

上一次演出是他最為期待的演出,也是到目前為止最重要的一次演出。

但是祁宋清卻缺席了。

原因就是他們離婚,祁宋清搬家,在離開的路上出了車禍。

祁宋清已經出院,但一次也沒有聯系過他。

宗景問:“他為什麽不聯系我?”

他的傷好了沒有,他的病有沒有再覆發。

太多的問題交雜在腦子裏,宗景覺得頭痛得更厲害了。

朋友問他:“你覺得你愛祁宋清嗎?”

宗景趴在桌面上,擡手看自己的手指。

上面的鉆戒依舊奪目。

自己愛祁宋清嗎?

這個問題好像從來沒有思考過。

結婚時神父發問,祁宋清說“愛”,他也說“愛”。

說出這樣的字,當時的自己心裏後悔嗎?

好像不後悔,反倒說得很自然,好像這聲回答是從他內心深處蹦出來的,輕而易舉地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接受了自己愛祁宋清的事實。

他好像……是愛祁宋清的。不是朋友之間的喜歡,而是關乎戀人間,他們兩個之間的情感。

結婚幾年都避開不去思考的問題就這麽輕易想出來了。

——卻是在這麽個糟糕局面下想出來。

“你說,”宗景問,“要是我去找祁宋清,他會在哪裏?”

祁宋清和江應閑回了居民樓。

今天雨大,不僅衣服濕了,就算打著傘,頭發還是避免不了被打濕。

屋裏兩個浴室,兩個人正好一人一個。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祁宋清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是淩晨一點了。

隨手搭了條帕子在頭上,祁宋清坐到客廳沙發上慢慢擦。

江應閑拿著吹風過來了,讓他坐好。

坐到有插座的地方,祁宋清低著頭,接受江大師的貼心服務。

“江應閑,你說這像什麽?”

“什麽?”

祁宋清笑了下,“低頭做人。”

江應閑拿著吹風機也跟著笑了下。

吹風機吹出來的風是暖的,祁宋清被吹得呵欠連連,東倒西歪。

頭發終於吹幹,江應閑拍拍祁宋清後脖頸,讓他快去睡覺。

祁宋清沒走,反身拿捏住了江應閑手裏的吹風機,意思很明顯。

江應閑被迫低頭做人,任由祁宋清任意胡為,對他頭發上下其手。

祁宋清雖然從來沒有給人吹過頭發,但是剛才現學了一番,看上去還像模像樣。

他手裏動作不停,嘴巴也沒停止輸出。他翻了翻江應閑的頭發,問:

“師傅是做什麽工作的?”

江應閑很配合:“教書的,教金融。”

祁宋清問:“那學生咋樣啊都?”

“他們平時都很不錯,敏而好學。”

江應閑說,“只要早上不見綠,他們就能活力一整天。”

“那要是見綠了呢?”

“他們哭的時候也挺有活力的,很賣力。”

漫長的聊天結束,江應閑的頭發完全吹幹,祁宋清事了拂衣去,滾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祁宋清難得起得跟江應閑一樣早,兩人一起站在洗漱間洗漱。

“……”

看著鏡子裏的兩個人,江應閑難得陷入了沈默。

他試圖壓了壓祁宋清翹起的頭發,沒用。再碰了碰自己的,頭發倔強地反彈了回來。

祁宋清叼著根牙刷邊刷邊驚奇道:“咱倆……化型居然一個樣。”

作者有話要說:

沒想到放假的我居然也只能日四Orz

化型→發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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